心理医生手记 ---团体治疗(一)
2018.11.02 这是第一次尝试,尝试团体治疗从三个女孩开始。这三个女孩有两个是03年出生,一个是04年出生。也许正好是巧合,这三个女孩在同一时间来到了门诊,等待我给她们做治疗。 首先介绍一下这三个女孩的情况: 李*纳:03年出生,今年初中毕业,没有考上高中,家人联系职高也没有去上。目前呆在家里,与家人经常发生冲突,父母拿她实在没办法,每天只能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她,在她发脾气的时候,被要求带她出去逛街、购物、看病等,只能是顺着她,担心一旦没有满足她的要求,她就会发疯、情绪失控、打砸摔东西。为此父母带她来到心理门诊就诊、服药不能坚持,症状没有明显的缓解。后来又多次到临沂四院去治疗,依然不能规范治疗,症状反反复复。她的妈妈说,孩子的姑姑脾气非常大,每个人跟她说话的时候都要陪着小心,担心一旦说了某些不合适的话,她就会突然歇斯底里大发作, 曾经到心理康复医院住院治疗一周。经过明尼苏达人格测试,考虑分裂样人格障碍或精神分裂症可能。自称“在晚间快要入睡的时候,会听到耳后有人在对自己说,你快去死吧,你活着没有任何意义,你死了所有人都高兴。”这个声音只有在晚上出现,白天没有出现过。 李*蓓,03年出生,上初二的时候辍学一年,病休在家,今年秋季开学刚刚回到学校,整个十一长假玩的很嗨很快乐,但是忘记了,定期复诊,定期服药,结果就在十一长假结束的前一个晚上,突然感到上学很大很大的压力,感觉活着没有任何意义,然后把所有的药物一起吞下。后经同学的妈妈告诉了爸爸,爸爸着急赶回家的时候,她已经昏迷了,送医院后紧急抢救,挽回了生命。目前仍然待在家里,不能去上学。孩子的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离异,后来父母分别各自成家,有了各自的孩子。她跟着爸爸生活,有了继母以后又有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,上到初一的时候,她不能跟继母很好的相处,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,爸爸将她转回老家,跟着爷爷奶奶上学。初二开始,她就不断的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,感觉孤独迷茫,没有任何人喜欢他,感觉所有的人都讨厌她,排斥她,包括曾经最喜欢她的姑姑也不喜欢她。她割腕、服药自杀反反复复多次。说实在的,她的最后这一次服药自杀,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挫败感:小心陪伴她一年的时间,终于能够重新回到学校了,一个疏忽,她又回到了原地。让我倍感自责的是整个十一期间,我都没有休假,防止好多约定的患者来到门诊,找不到我,我一直都在等待她来到诊室来复诊。但是我有她的微信,就是没有在微信中提醒她。等他们父女再次出现在诊室的时候,我将所有的怨气发泄给了他的爸爸,埋怨他的爸爸忽视了对孩子的关心,差点酿成大错。对这个孩子的诊断,我的考虑是边缘性人格障碍或者独立依赖性的人格障碍。 李*涵,04年出生,现在正在读初三,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女孩,长得蛮可爱的小脸,对自己的身高非常的苦恼,因为她的身高,远远超出了爸爸妈妈的身高,为此她不想排队,不想跑步,不想跟同学们在一起,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,她就会努力的弓下腰,低下头,担心自己鹤立鸡群。妈妈说这个孩子打小就不合群,没有知心的朋友,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,而且她的好多的问题都显得特别幼稚,思想比同龄人显得幼稚很多,单纯很多,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研究中国的各种各样的姓氏,并且她认为自己的父亲是鲁迅周树人,因此她给自己起个名字叫周贝。来到诊室的时候,她不允许我称呼她李*涵,她只允许我管她叫小姑娘,当然她也同意同学们或者老师称呼她周贝。曾经有一次,因为在学校里被老师批评了,批评的原因是成绩下滑,她感觉特别的无助,蹲在教室里很晚,拒绝回家,妈妈怎么劝都不回家,甚至扬言想要跳楼不活了,来到诊室的时候跟我说她想去跳峨眉山。我对这个孩子的判断:孤独症的可能更多一些。 就是这样的三个女孩,今天下午凑到了一起。我对宫大夫说,咱们一起做团体治疗吧。同时也征求了三个孩子的家长以及孩子本人,大家都表示同意。 我职业生涯当中的第一次正式的团体心理治疗开始了。 治疗从自我介绍开始,首先是我的自我介绍,然后是宫大夫,然后是小组当中的每一位成员。当然她依然喜欢大家称呼她周贝,甚至没有告诉大家她的真实的姓名。对此我们默认接纳。 因为最初的不熟悉,开始大家都有所拘谨,当然我也感觉有些压力,毕竟这是第一次做团体治疗,面对着这样三个不同的女孩。 周贝首先说出了她的困惑,目前她在教室里坐到最后一排,因为小组的排名在班级里是倒数第一,她坐在那里看黑板,有时看得清,有时看不清。 李蓓给出的反馈是你可以调整眼镜的度数,或者说,去跟老师多沟通,调一个座位。 周贝自己的想法是,我要去给眼睛做个手术,或者说调整自己的学习方法,用眼方式,给眼睛减轻一点负担,或许可以让眼镜的度数减小一点。 李纳说我眼睛也近视,恰巧我们五个人都戴着眼镜。 伙伴们有给出不同的建议,大家就这样一个话题,慢慢的开始聊天,相互之间的反馈,我始终在聆听,慢慢的让大家的话题,归拢到我们的谈话中心上,倾听孩子们说出自己内心的困惑、迷茫、挣扎以及各种各样的躯体不适感。 团体的气氛,渐渐的开始有一些放松了,大家的谈话相对自由开放一些,李蓓说出她这两年特别痛苦的经历,始终无法坐到教室里,进到学校里,有时候她会哀求自己,赶紧回到学校里去吧,但是就是做不到。周贝或许是因为这三周的服药治疗吧,她的情绪基本上是稳定的,给出的建议也相对积极乐观。 三个孩子当中,李纳的话语最少。李纳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,一个劲的抱怨爸爸妈妈,诉说各种各样躯体上的不舒服,比如说胸闷、憋气、心慌、胃不舒服还有晚间的幻听,但是没有人理解她,都认为她在胡说,因为所有的检查都没有问题。 李蓓给出的建议是,还是要去跟妈妈好好的沟通,静下心来好好的聊一聊,但是李纳已经放弃这样的努力了,因为多次的努力都是被爸爸或者妈妈,吼了回去,最后沉默无语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 能够体会到,在团体当中,周贝是相对积极的,有力量的,乐观的单纯的,李蓓在团体中,起到一个引领的作用,她的许多建议,看上去要相对成熟,当然成熟的有一些超出她的实际年龄。李纳相比较来说自我太弱小,整个人缩在椅子里,说话没有任何的底气,感觉不能对她太用力,需要细心的呵护。 本次团体治疗持续一个小时,最后我们用两个字“坚持”作为本次治疗的结束语。我们大家一起大声说出来“坚持”!! 团体治疗结束后,约定下一个周五的下午四点,我们原班人马不见不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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